春末夏初,我拿着自己制作的简易捕网,在离家不远的小水塘边玩耍。这里是爷爷的故居,山幽林静,很适合人静养。年仅四岁的我便随着怀孕的妈妈一同来到了此地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,我终于感受到了城市与乡下间的不同。虽然这里并没有可以一起玩耍的同龄孩子,但是却比城市里要有趣的多。
这里有一眼望不到边的林荫,有可以嬉戏的水塘,有蜜蜂、夏蝉,还有长着两只钳子的美味龙虾。将它们从水塘里捉进桶子里,那份喜悦,是我出生到现在从没有体验过的。
直至有一天,妈妈离开了家,坐着车子去了医院。爸爸也从市里赶了过来,然后摸着我的头告诉我。
“你快有妹妹咯~”
这一刻,我有点不知所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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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消息我并不陌生,因为在大半年前,爸爸就曾告诉过我,妈妈也欣喜的对我说过,我将会有一个弟弟,或者妹妹。只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怎么在意过,毕竟弟弟妹妹是个啥,对我来说完全没有概念。
--至少应该不会比我在公园里玩沙子有趣。
之后爸爸因为要照顾妈妈,所以也跟着去了医院,而我,则依旧没心没肺的在水塘边持续着自己的日常。虽然偶尔也会想一下,所谓的妹妹会是个啥样,但坚持不了三秒钟,便会因为手头的事情而忘得一干二净。
妈妈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后回来了,我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了自己的妹妹。
小小的,白白的,紧闭着眼睛,宛如大白的虫子在安静的睡着觉。那是种一眼便可以感觉得出有多脆弱的生物,真的很难相信自己也是由这种生物成长过来的。
妈妈将我唤了过去,接着告诉了我妹妹的名字,并嘱咐我不能随便碰她。尤其是玩的时候,更加不能靠近。
口袋里的龙虾夹的我有点疼,即便是不能理解妈妈话中的深意,我仍旧点了点头。
在那之后,我便没有再接近过妹妹,毕竟不能和自己一起玩耍,而且随便触碰都可能会令自己倒霉的家伙,我可不愿意接触。
对于我来说,有妹妹和没有妹妹的生活,并没有多大的改变,如果硬要说的话,大概也就是家里的可行动范围被缩小了吧之类的。
而我在妹妹的眼中,好像也没什么存在感,从她开始说话,开始走路,开始上学,开始有了自己的性格喜好,我都有好好的看在眼里,但仅此而已。她不会主动找我交谈,也从没有主动喊过我哥哥,顶了天也就是在妈妈面前说一声,我不知道哥去哪儿了,哥可能在厕所吧,哥的事儿我不知道之类的。
同住一屋檐,却形同陌路。
就算是遇到了某些不能独自解决的困难,她也只会去找爸爸妈妈商量,不如说这才是理所当然的吧,就算是我,也是生活在爸爸妈妈这两把巨大的保护伞下的。
这样的状态说实话我并不讨厌,彼此之间不相互干涉,也就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。虽然爸爸妈妈看上去倒是挺担心的,觉得兄妹之间不能和睦相处,是比较糟糕的事情。
我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,却没想到在六年后的夏天迎来了终结。
“哥,过来帮我一下。”
夏热中的一天,妹妹忽然来到了我的背后,对着我说道。
******
夏热即将结束,但外面的温度仍然不可小觑,城市里的阳光感觉比爷爷住的乡下都要毒上数倍。所以即便是在周末,我也没打算在这种热死人的天去外面遛弯。
为了打发时间,我翻出被搁置了大半年的黑白游戏机,打开电风扇,然后独自坐在客厅里玩起了游戏。爸爸妈妈都在上班,家里面只有我,当然还有一直窝在房间里面的妹妹。通常在这种时候,她是不会出来的,因为房间里有空调,她可以在里面待上一整天,除了偶尔出来上上厕所。即便是和我恰巧对了面,也只是小小的啊一声,当作路人般擦肩而过。
我当然也是装作视而不见,因为如果那时候故意说些什么,总觉得会冷场,导致尴尬。
就这么玩一天游戏,迎来下班的爸妈,然后结束无聊的一天,这便是我最初的计划,直到妹妹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。
扎着单马尾的妹妹,穿着贴身短袖与小短裤,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站在我的背后,然后说道。
“哥,过来帮我一下。”
“啊!”
我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,甚至于吓得浑身上下就是一个激灵。
你咋跑出来了?!
跟监牢里的囚犯忽然越了狱一样。
这是我当时内心的唯一想法,仿佛妹妹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,只是失误来错了地方,又或者是我在做梦。
但事实很显然不是,妹妹看着我有些发愣的脸,再次打开樱色小口,说道。
“哥,过来帮我一下。”
“哦,哦哦。”
我定了定神,确认这一次没有听错,然后急忙做出了回应。接着妹妹转过身,便蹦跶回了自己的房间。说实话,心情有些复杂,夹杂着莫名的激动,明明刚刚可以拒绝掉的,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。至于为什么会激动,我无法理解,难道是因为妹妹有事拜托了身为哥哥的自己,所以才高兴的吗?可是,妹妹找哥哥寻求帮助,又为什么会让我感觉到开心呢?
抱着这样的疑问,我忐忑的来到了妹妹的房前,然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六年来,这是我第三次踏足这里,第一次是在这里还是杂物间的时候,第二次是在妹妹来到这个家的当天,第三次便是今天。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小巧可爱的粉色主题小床。然后是书桌,儿童玩具箱,以及数量多出我霸天虎几倍的毛绒玩偶。以前到没怎么发觉,现在看来,妹妹住的屋子很明显要比我那间大出一些。
房间里的空调开着,刚走进来我就有点不愿意出去了。这里相比较客厅和电风扇,简直就是天堂一样的存在。单马尾的妹妹见我进来了,便招手让我过去。
“哥,过来这里。”
“嗯。”
我点头过去,顺带关上了房门,免得冷气跑出去。
一边感受着凉意,我一边打量着六年都没怎么交流过的妹妹,感觉她就像一只小动物,娇小惹人怜爱,小胳膊小腿的,纤细白嫩,短袖贴在身上,衬出了点点白白的肉色,好像是出了不少汗。
我不禁纳闷了,你这是在房间里干啥了?
但不得不说一句,我的妹妹真是相当可爱,不是我自夸,在学校的同龄女孩子里,我还没看见过有比她娇小可爱的女生存在。
“啥事儿?”
我看着坐在地上的单马尾妹妹,问道。
妹妹忽的将双腿伸直,白皙如藕的两条小腿瞬间占据了我的眼睛,和我这晒得跟非洲鸡一样的胳膊一比,简直白的让人眼花缭乱。
接着妹妹将双手一起伸直,弯下腰,努力的伸向了自己的脚趾。
“帮我按按背。”
“哦。”
就这事儿?
我有些纳闷儿,这不就是我们平常在体育课上做的热身运动嘛。了解要做的事情后,我反倒是有些放松了,毕竟不太困难,不至于让我这个做哥哥的难堪。
但总觉着哪里不对。
就因为这么简单的事情,来拜托六年都不说话的哥哥,我一边按住妹妹的脊背,一边纳闷的向下压了压。
“我一个人做不来。”
接着,单马尾妹妹吐出了苦水,看来刚刚的大汗淋漓是这个原因,毕竟没有经过锻炼的小孩子身体关节,一样僵硬的很。
“啊,是这样啊。”
我也紧跟着附和道。
妹妹说的话并没有给我什么违和感,因为她给我的印象的确是这么一回事。这是个连提一瓶大可乐都困难的脆弱家伙,平时上下学的背包,也是妈妈替她拿的。有时候我也会想,如果妈妈不照顾她的话,她的日子该怎么过?那个时候会不会也来拜托身为哥哥的我呢?
“哥,用点力。”
妹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乱想,我哦了一声,便加大了手上的力道。但仍旧担心会一下压断这个娇小的身体,而放了很多水。
妹妹的背摸起来很舒服,虽然隔着衣服,但那种细嫩的弹力手感仍然十分清晰的传达到了我的手上。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这么近接触,有种在和外星生物交流的神秘感。
“这种事儿,在体育课上做不就可以了?”
我用疑问的语气询问起了妹妹。
妹妹的回答则很简单。
“这个和那个不一样。”
究竟哪里不一样了?我在心中呢喃,但为了能够在这个冷气怡人的房间里多待一会儿,我选择了沉默。而且,问题的答案对于我来说,并不重要,在今天之后,妹妹和我的生活便会恢复如初,所以即便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。
尽管这也是我希望的发展,却不知道为何心里会感觉到空落落的。
然而,事情并不像我所想的那样。
在隔天的下午,单马尾妹妹敲开了我的房门,探进小脑袋说道。
“哥,再来帮我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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